莫里斯·拉威爾在1875年3月7日生于法國南部靠近西班牙的山區(qū)小城西布勒(Ciboure)一個工程師家庭,母親是巴斯克族血統(tǒng),拉威爾生下后不久全家便遷居巴黎。拉威爾 拉威爾像
從小接觸音樂:七歲開始學鋼琴,十四歲進巴黎音樂學院系統(tǒng)學習(1889年)。莫里斯·拉威爾
像德彪西一樣,拉威爾青年時代在學院環(huán)境中已有追求標新立異的創(chuàng)作構思和不同一般的嶄新音響的傾向,他的精神氣質的發(fā)展受象征派詩人如馬拉美等的影響很大。但是即使如此,對現(xiàn)代主義的傾心并沒有使拉威爾走上絕路,相反地,人們認為拉威爾卻善于在“死胡同的盡頭找到通向美麗的新田野的敞開著的大門”。換句話說,在使法國音樂從瓦格納的"霸道"中解放出來的斗爭中,是德彪西最先發(fā)難,而拉威爾則是他的年幼的同道。拉威爾的早期創(chuàng)作受過德彪西革新思想的強烈影響,他的作品較多地體現(xiàn)了印象派和世紀末的思想。但是在他成熟時期、特別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他的創(chuàng)作卻更加嚴謹樸素,由于夏布里埃和薩蒂的有力影響和對法國古鋼琴音樂、里姆斯基-柯薩科夫的配器以及李斯特的鋼琴寫作的熱衷,拉威爾轉而追求更明確的音樂語言。于是他決然放棄印象派的那些理想,回到更古老、更純粹的法國音樂傳統(tǒng),同民族民間音樂、特別是同西班牙民間音樂保持更為密切的聯(lián)系,形成了所謂"法國新古典樂派",并用一些富有獨創(chuàng)性的和弦語匯、管弦樂音色、主題和形象、以及大膽引進的爵士音樂因素等,豐富了當時法國的音樂。拉威爾的樂隊中??煽吹阶鳛檎麄€作品的曲式結構的重要支柱的寬廣旋律,他的樂隊色彩也要確定得多,而且也更輝煌、華麗。 拉威爾的音樂的節(jié)奏多半不脫離節(jié)拍的約束,用斯特拉文斯基的話說,他像"瑞士的鐘表匠"一樣精確。此外,拉威爾的作品也更有調性基礎,雖則他有時在其精致而大膽的移調中,也像德彪西那樣近于無調可尋。但是,也有人認為,盡管拉威爾的一些手法表面上酷似德彪西,他的創(chuàng)作傾向卻更接近斯特拉文斯基、米約和薩蒂,他的后期作品是同德彪西背道而馳的。 拉威爾的創(chuàng)作并非立刻就能得到公眾的承認。1901-1903年間,他參加三次羅馬大獎比賽,一次次出人意外地落選了;由于評選委員會的宗派主義作怪,他在1905年第四次提出參加比賽的申請竟然遭到拒絕。為此,當時巴黎的藝術界和出版界都表示極大的憤慨,一些作曲家、作家、畫家以及普通的音樂愛好者出來聲援,終于迫使音樂學院進行改組,由平素最能賞識和支持拉威爾的福萊出任院長。這時拉威爾在音樂界實際上已成為勝利者,聲名就此與日俱增。 莫里斯·拉威爾作品
1916年照片
其實,在1905年,拉威爾已有不少廣泛聞名的作品問世,其中有鋼琴曲《為已故小公主而寫的帕凡舞曲》(1899年)、《F大調弦樂四重奏》(1902-1903年)、鋼琴《小奏鳴曲》(1903-1905年)和鋼琴套曲《鏡子》(1905年)等。他在1901年寫出的鋼琴曲《水的嬉戲》(或譯《噴泉》),無疑是運用印象派鋼琴新技術以描寫"水"的第一首杰作,在現(xiàn)代鋼琴音樂史上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而它卻比德彪西著名的《版畫集》中的《雨中花園》早兩年出現(xiàn),比他的《水中倒影》還早四年寫出。此后,直到1914年,拉威爾的著名作品還有管弦樂曲《西班牙》狂想曲(1907年)、鋼琴二重奏《鵝媽媽》(1908年)、《華貴多情的圓舞曲》和舞劇《達夫尼斯與克洛哀》(1911年)等。在這一段時期中,拉威爾基本上順著他的早期風格而發(fā)展,他設計出的一些和弦語匯在個別作品中顯得相當復雜。 他在1915年寫出的《鋼琴三重奏》和在戰(zhàn)爭期間構思而在退伍后完成的鋼琴組曲《悼念庫泊蘭》,一般認為都是作者最富于深情的杰作。戰(zhàn)后他的創(chuàng)作,主要有舞蹈詩《圓舞曲》(1920年)、音樂會狂想曲《茨岡》(1924年),精微細致且富有異國情調的《馬達加斯加歌曲集》(1926年)和一首被譽為當代最珍貴的藝術紀念碑的管弦樂曲《波萊羅舞曲》(1928年)等,他為莫索爾斯基的鋼琴套曲《圖畫展覽會》所作的配器(1922年)也是舉世聞名的。他最后的作品是在1931年寫成的兩首鋼琴協(xié)奏曲。 拉威爾是一位著名的教師,在他為數(shù)不多的私人學生中,有羅朗-曼紐爾(A.Roland-Manuel,1891-1966)、英國著名作曲家沃安·威廉斯(R.VaughanWilliams,1872-1958)等。三十年代初,拉威爾就為嚴重的腦腫瘤所苦,幾乎無法創(chuàng)作,只是在1934年最后為影片《唐·吉訶德》寫過三首歌曲,到1937年間經過手術治療無效,終于在12月28日在巴黎辭世。 他七歲開始學鋼琴,進步很快,十四歲考人巴黎音樂學院鋼琴預科,兩年后升入貝里奧老師的鋼琴班并同佩薩爾學習和聲。在班上結識了與他同歲的西班牙學生瑞卡多·維涅,他深深羨慕維涅卓越的鋼琴演奏技巧,曾狂熱地苦練以求趕上,但由于常常被懶散的情緒支配,這種興之所至的熱情未能得到預期的效果。自此維涅成了他的終身好友,總是熱情地演奏他的新作。這時,拉威爾對作曲十分熱心,最早寫達的兩首鋼琴曲《古風小步舞曲》、《百聞的景色》中的第一曲《哈巴涅拉》(1895),已經顯示出他的個性。1897年,他又向蓋達爾日學對位,問福萊學作曲。
莫里斯·拉威爾
剛進音樂學院不久,拉威爾就受到象征主義詩歌的影響,喜愛波特萊爾.馬拉美的詩歌和愛倫·坡的作品。1889年在巴黎舉行的國際博覽會上演出的里姆斯基·科薩柯夫絢麗的管弦樂作品和爪哇加美朗樂隊演奏的東方音樂,深深吸引了這位十四、五歲的音樂院學生。后來,他又接觸到法國作曲家夏勃里埃爾色彩性的和聲以及艾立克·薩蒂的新奇怪誕的音樂思想和音樂創(chuàng)作。在他自己的習作中,也開始探索一些新的音樂語言和表現(xiàn)方法,使他在保守的音樂學院中“名聲不佳”。佩薩爾是位良師,他總是鼓勵學生的創(chuàng)造性,福萊也充分認識到拉威爾不同凡響的創(chuàng)作才能,即使是這兩位開明的教師,都感到他的音樂思想太放肆,他所運用的和聲手法也過于新奇。拉威爾總是孜孜不倦地為參加音樂學院每年舉行的比賽而努力。1901年,他決定參加羅馬獎的競賽。羅馬獎是法國政府為獎勵繪畫.雕塑、版畫、建筑與音樂等藝術領域的優(yōu)秀人才而設。通過考試,獲羅馬大獎者可到設在羅馬的梅迪奇莊園去進修三年。自1803年設音樂獎以來,柏遼茲、古話、比才、德彪西等音樂家都曾享受這一待遇。但在這一年的此賽中,拉威爾僅獲第二名。老師福萊深信他是可以拿到大獎的,勸他第二年再作嘗試。出人意外的是,第二年他又失敗了。1903年再次落選,福萊大為震驚,與其他幾個對拉威爾的才能深信不疑的著名音樂家共同提出抗議也沒有用。到了1905年,拉威爾已快超過羅馬獎競賽者的年齡限制,決定再作一次嘗試。此時,他已發(fā)表過《古風小步舞曲》、《為悼念一位夭折的公主而寫的帕凡舞曲》、《水的嬉戲》等作品。在考羅馬獎的那幾年,他又創(chuàng)作了《F大調弦樂四重奏》和《小奏鳴曲》,已是個名揚全國甚至歐洲大陸的青年作曲家。然而他卻又一次名落孫山,在預選中就被淘汰。為此,全法國進步的音樂家紛紛表示反對,報紙和知識界也為他鳴不乎。羅曼·羅蘭撰文說,"我不是拉威爾的朋友,甚至可以說,我個人對拉威爾的難以捉摸、過于精雕細琢的藝術并不好感。但是正義驅使我說,拉威爾不僅僅是一個有發(fā)展前途的學生,他已經是我國音樂學派不可多得的最杰出的青年大師之一?!柌皇亲鳛閷W生,而是作為一個身分已經證實的作曲家來參加比賽的。我佩服那些敢于裁判他的作曲家,他們又將由誰來裁判呢?”這一事件釀成一場社會風波,迫使音樂學院院長泰奧爾·杜布瓦辭職,由福萊接替他的職務。 莫里斯·拉威爾
二十世紀初,巴黎的藝術生活十分活躍,蒙馬臺區(qū)和拉下區(qū)住著許多不滿現(xiàn)實的青年藝術家。拉威爾亦與一批藝術上反對保守勢力、追求標新立異的藝術家結為朋友,他們自稱“搗亂分子協(xié)會”,成員有作曲家弗洛朗·施密特、莫里斯·德拉日、安德烈·卡普萊、卡爾伏科瑞西以及西班牙作曲家德·法亞、鋼琴家瑞卡多·維涅,稍后還有斯特拉文斯基以及一些畫家、作家、評論家。他們常常在畫家索爾德的畫室里就藝術、音樂、文學和政治進行長時間的、認真的討論,徹夜地彈琴、喧鬧,使周圍的鄰居不得安寧,不久就搬到僻靜的德拉日家中聚會。拉威爾的鋼琴組曲《鏡》就是題獻給這個協(xié)會的會員的。1908年他的《西班牙狂想曲》在音樂會上首演,“搗亂分子”們全部出動為之助威,生怕這部作品得不到公正的待遇。實際上,拉威爾的見解遠不如這個協(xié)會其他成員來得激烈,他總是溫文爾雅,被人稱為“道道地地的波特萊爾式的公子哥兒?!?/span>莫里斯·拉威爾作品
德彪西的歌劇《佩列阿斯與梅雨桑德》于1902年在巴黎上演,它使拉威爾深受感動,這時,兩位作曲家才初次會面。1903年拉威爾寫了三首管弦樂伴奏的歌曲,可看到德彪西對他的影響。有的評論家認為他是德彪西忠實的后繼者,的確,他們接受了相近的文藝思潮的影響,同樣追求色彩性的音樂效果,但從拉威爾以后的發(fā)展來看,兩人在美學觀上是不一致的。拉威爾甚至對有人說他的《水的婚戲》是受德彪西的影響表示抗議。 1905年以后是他主要的創(chuàng)作時期,產生了《鵝媽媽》組曲、《夜之幽靈》、一些歌曲及喜歌劇《西班牙時光》等。1909年,俄羅斯芭蕾舞團風靡巴黎,給拉威爾極深的印象。他馬上拿了作品去找經理狄亞吉列夫并接下了一個任務:根據(jù)希臘神話《達夫尼與克洛埃》寫一部芭蕾舞劇。為了寫出這份精巧的總譜,他花了驚人的心血,單是最后一場酒神宴就寫了一年。下一部作品《高雅而傷感的圓舞曲》首演并不出色,后在舞蹈家特魯哈諾娃的請求下,將它編成一部情節(jié)類似《茶花女》的芭蕾舞劇《阿德萊德或花的語言》則轟動一時。這一成功促使他把《鵝媽媽》組曲配器,用睡美人的故事為題材,也編成了芭蕾舞劇。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也波及到這位音樂家,他入伍當兵,在軍中任貨車駕 駛員。戰(zhàn)爭對他是一場可怕的經歷,他逐漸對帝國主義的嗜殺深惡痛絕,感到德、法兩國人民卷入這場戰(zhàn)爭是毫無意義的,因而不顧輿論的指責,拒絕簽名支持一個旨在阻止法國演出德國音樂的組織。1917年他的母親去世,更使他陷入了嚴重的沮喪之中,健康急劇惡化,于這年夏天退役。